桥头在金山东向,因有大石桥而名,此桥在清代的史书上称黄水桥、洪水桥。大石桥的东岸聚集人气,形成村落,村落也叫黄水桥。清代,黄水桥和五通渡、湖边都属嘉禾里二十一都一图。乾隆《鹭江志》中有“杨氏,洪水桥人。孙若琼妻。康熙二年癸卯,遭寇难”的记载。黄水桥俗称桥头,桥头位于东部交通要地,五通至厦门城的驿道从此处经过,古码头停泊着从过水来的船只,逐渐形成街市,称桥头街。桥头街是旧时禾山除江头街之外最重要的街市。
清道光《厦门志》中的黄水桥,属二十一都
大石桥的东岸,除了桥头,还紧邻着刘厝、杨厝两个小村落,从江头到五通的江五公路在这里分出一条岔路往龙湫亭、何厝。越过这条路,就是湖边下社。
大石桥下的溪流叫桥头溪,由杨厝溪和西溪汇合而成。东向,从虎仔山、龙湫亭下来的水流经过杨厝叫杨厝溪;西向,从云顶岩下来的水经古地石往下,和从国公埔、后埔、忠崙来的水汇合叫西溪。桥头溪只有数百米,向北流经金山东麓山脚下下,从西潘边上进入钟宅湾。因金山山体裸露,泥沙俱下,溪水由清变黄,清乾隆中期“厦门全图”,便有“黄水桥”的示意图。
道光《厦门志》中的厦门全图,黄水桥的示意图
道光《厦门志》中有“钟宅港,在城北,近五通,潮至洪水桥”“钟宅港,在城东北,距西南渡头水程五十里有奇。潮涨直达黄水桥”的记载。一直到上世纪四五十年代,海水在涨潮时还可达桥头(黄水桥),过水来的船只从钟宅湾进来,停靠在桥头卸货。货物以漳州方向来的薪柴、木炭,泉州方向来的红料(砖瓦)为多。那时,可以在石桥下捕捉海鱼、海蟹。
1935年的禾山特种区地图中的桥头
旧时的桥是清代修的2墩3孔石桥,每孔由宽约六十厚约五六十公分的4条大石板铺就,每条石板约四五米长。在那种年代能用如此巨石架设桥梁相当不易。石桥没有护栏,上下桥面都有石阶。这座石桥本地人称“大桥”。1924年修建江头—五通公路时,为了通行汽车,在距石桥北侧三、四十米处又修建一座2墩3孔的水泥桥,人称新桥。经过这两座桥的道路在桥西侧汇合处建有一座路亭。公路西行往江头方向到金山脚下有一个很陡的坡叫破灶崎,公路东行往五通方向也要上坡,因为坡顶有一座基督教堂,称礼拜堂崎。新桥东侧,日据时开有马路通西潘、穆厝。路边曾有一方石碑,人称桥头石牌仔。这便是《厦门志》所称“叶氏……有司为之勒碑洪水桥官路边”的石碑。大桥东侧,每逢农历六月十九龙湫亭做佛事,那条通龙湫亭的马路上就会举行赛马会,吸引无数乡人和香客争相观看。
民国年间所拍摄的“禾山桥头”中大石桥的形象(紫日提供)
桥头街的南侧有大棕树,边上还有一片果子林,从石桥的东头处的大榕树起,就是街市,在日据前有过相当的繁华。街上有一二十个铺面,由本地刘厝、杨厝、湖边甚至来自薛岭、岭下的人经营着茶水铺、干果店、米面店、饼店、肉店、布店、杂货店、酱料店、瓷器店、剃头店、豆干店、棺材店等等,还有碾米的米绞、供丧事出租的魂亭店,还有2家中药店和本地名医林兴邦的西医诊所,还有乾元当铺的一座黑色的楼。1938年5月,日寇侵厦,我义勇军守在桥头街进行抵抗,日寇先是用飞机轰炸了桥头街,而后又纵火焚烧。光复后,桥头街的街市逐渐得到恢复,还增设了邮寄处和照相馆。
厦门岛及周围形势图(上世纪20年代)中的桥头街
1934年9月11日《禾山旬报》登的禾山社名一览中的桥头街
桥头街北向地势渐高,坡顶有座教堂。美国人毕腓力著的《在厦门50年:厦门传教史》载,上世纪初,“江头、桥头、曾厝垵有东归正教会有联系的小礼拜堂。”民国19年(1920年)桥头与江头教堂合成湖江堂会。
桥头礼拜堂有教堂、牧师楼、附楼,都是用粗厚的熟甓砌成,以白灰勾缝的外墙,围墙内栽种着龙眼、刺桐。在当时,桥头礼拜堂是禾山东部基督教徒聚会的场所。解放后,桥头礼拜堂停止宗教活动,被列为公财,做过民兵队部。修建湖边水库的时候,指挥部就设在教堂。到了上世纪60年代,教堂牧师楼是后坑大队的卫生室。礼拜堂西侧有冢地,北侧原有小山崙,修建湖边水库时挖平了。
解放初,为了备战的需要本地的驻军很多。1952年,驻军在桥头修建了一座大礼堂,上面还嵌有号称军旅书法家舒同的题字。
解放初,驻军在桥头修建的大礼堂
驻军在大礼堂上有著名书法家舒同的题字
上世纪50年代的合作化运动之后,农村商贸活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,桥头街繁华不再。到了1960年,修建了湖边水库,桥头街连同边上的刘厝、杨厝一起被水淹掉了。
桥头,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。
桥头街一时的繁荣,引来强盗的垂涎。1946年6月7日,同安琼头盗匪抢掠了桥头一家药局,案值巨大,当时厦门多家报纸争相报道。
《江声报》1946.6.8.报道
《星光日报》1946.4.8.报道
《江声报》1946.4.10.报道
《江声报》1946.12.14.报道
《中央日报》1946.12.15.报道
经黄国富老师授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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