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袭钟宅

民国二十九年(1940年)11月28日深夜,厦门三民主义青年除奸队一行32人,由队长龚金水带领,从同安分乘三艘木船,直向日寇占领下的厦门岛。船靠泊钟宅海岸后,分兵二路。一路袭击位于钟宅王公宫边的瞭望哨所,扑杀敌伪警戒哨兵并生擒2人;一路袭击敌警察所长的住所,当场击毙敌指导官松原敬,并击伤敌伪多人。完成任务后,除奸队安全撤离。

据知情者回忆,那天晚上在瞭望哨所击毙的2名伪警察叫杜瑞平、李光振。另外一个参加敌伪站岗放哨的当地“保卫团”成员,被除奸队用刺刀顶在胸前,吓得直退,翻落海岸,摔断了肩骨。另有2名“保卫团”的成员叫猪母、清池,在巡逻回来的路上被锄奸队捕获,押回同安。这二人在同安被关押一段时间,又送到漳州,每日打扫街道,后来逃脱回到钟宅。

钟宅王公宫边上的高地,当年奇袭的地方

日本投降

1945年日本投降,本地人称之为“胜利”。

日本投降的消息一传来,五通、高林上百人都冲到后门分驻所,把分驻所团团围住,大家七手八脚抓日伪警察“乌脚”一阵乱打。所谓“乌脚”是日伪警察双脚裹黑色的绑腿,大家起的绰号。他们仗着日本人的势头专门欺负百姓,大家恨得要命,抓住了,拼命打,打得他们鼻青眼肿,跪地求饶。

后门分驻所的角田是日本人,长着满腮的胡须,又狠又坏。他经常亲手吊打被抓的中国人,边打边叽哩哇啦用日本话骂。他看到东埭边上的田园有水浇灌,是不错的良田,就请来几个长工,想要那块地就叫长工犁,犁了就算是他的。天旱的时候,他霸占着水埭,不让边上的农民戽水用。大家恨死了他。

日本投降的时候,角田还赖在分驻所,但是搭拉着脸,失去了凶狠的气焰。那时候已经是农历八月,地里的芋头长得差不多了。角田有一坵芋头地,长得不错,还没有收成。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知道日本投降了,晚上到他的芋田里,用镰刀从芋头连杆的地方一棵一棵齐齐割掉,报复他,出气。

第二天,角田到地里,看到满地的芋头被齐齐割掉,气得跳脚,哇哇直叫。但是像泄了气的皮球,很快就软了,垂头丧气。日本投降了,他再也不敢凶残了。

日本刚投降的时候,日本兵还在,没走。自从日本上山,就霸占了浦东、坂美的那一片大埭,每年年底放水捕鱼(俗称“洘鱼”),大家眼睁睁看着鱼都让投靠日本的台湾人抓走。那一年,坂美的年轻人不甘心,本来还不到“洘鱼”的时节,他们偷偷抽掉坂美大埭涵洞的木板,满埭的水哗哗地流入钟宅海,一个晚上的工夫水就流干了。隔天一早,附近乡社的人都跑来抓鱼。这么多年来,大家终于可以在大埭抓鱼了,特别高兴。过天,日本兵知道是坂美的几个年轻人偷放的水,就把他们叫到龙眼树下,地上插着一把指挥刀,起先,大家吓坏了。但是,那时日本已经投降了,日本兵不敢怎样,只是气呼呼地骂了一通而已。

如今五缘湾湿地公园水面的最北端,那时有大埭的涵洞

后塘社在今古塘垅新村前,汉奸陈宝琦投靠日本人,霸占这里的土地办嘉禾果植农场,在后塘盖了农场的场部,用“勾瓦”(水泥瓦)做屋顶。日本投降的消息传开,说是国民政府要接收这个农场。附近的农民一听说都赶来了,把后塘的场部团团围住,一个早上时间就把场部的屋顶瓦片全给揭了,扛走了橼仔桷仔,推倒了围墙,搬光了场部里的办公桌椅、沙发、家具。大家心头积了几年来的怨气一起出了。

庆祝胜利

1945年日本投降,禾山庆祝胜利则是在一年后的“九三”纪念日。

江头搭建胜利牌楼。那天早上,禾山各界举行庆祝大会,会后化妆游行,并有民俗“蜈蚣阁”表演,“以化忍辱数年的郁气”。午后,“江头保演戏、跑马通宵达旦。”

如果说演戏如今还比较普遍,但“蜈蚣阁”则难得一见,至于化妆游行、跑马,放到今天也一定会引起轰动。禾山人民用这样来庆祝抗战胜利,真是发自心底的欢欣鼓舞。

厦门《星光日报》1946.9.3.

厦门《江声报》1946.9.4


经黄国富老师授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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