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5月10日,“日本上山”。厦门沦陷之后,人民成了亡国奴,蒙受了7年多的屈辱和灾难,禾山尤甚,人们把这一时期称为“日本手”。

分驻所

伪厦门特别市在江头设禾山警察署,下辖湖里、殿前、钟宅、湖边、后门、何厝、莲坂7个分驻所。分驻所是警察署的派出机构,是基层的统治机器。

湖里分驻所设在华侨的楼房,殿前分驻所设在陈伯达番仔楼,钟宅分驻所设在钟姓大厝,湖边分驻所设在下社红楼,后门分驻所设在孙姓番仔楼。分驻所所长由日人或者日籍台湾人担任,湖里分驻所所长李旭辉;钟宅分驻所所长中平盛厚;殿前分驻所所长黑田国工;湖边分驻所所长高桥正之;后门分驻所所长吉虎熊。

分驻所的警察作威作福,动不动就征粮、派劳役,如修工事、修公路、夜间巡逻,无所不及。百姓稍有迟缓就以“抗日分子”为名抓捕,进行关押、刑罚,轻者吊打,重者丧命。

日语讲习所

沦陷期间,为了推行奴化教育,当局在禾山设立“日语讲习所”,强迫孩童学习日语。其中1939年1月在江头陈盏办1所;1939年12月在田头、高崎各办1所;1940年1月在殿前办1所;1945年5月在寨上办1所。

日语讲习所及其主持人如下:

江头,主持人刘永朝;乌石浦,主持人李恭;

庵兜,主持人林艳坤;湖边,主持人萧石态;

高崎,主持人林心;田头,主持人谈来发;

霞边,主持人刘同明;钟宅,主持人黄季迪;

侯卿,主持人萧振东;墩上,主持人陈存义。

日伪举办日语讲习所进行奴化教育(紫日典藏照片)

仗势欺人

日本上山,日籍台湾人很得势。东埭和西埭原本是坂美石姓和高林、浦东很多人有份的。日本人一来,台湾人王祖修都霸占去了,年底放水“洘鱼”,就他一个人独占。

碾米都集中给台湾人经营,顶禾山原有的米绞(碾米厂)都不让开,要到江头陈英俊、王子仪办的米绞才行。台湾人高水龙有了靠山,公然在昭塘街开设鸦片间,卖鸦片。

台湾人林身把持全禾山的食盐专卖;简仔旺则把持着全禾山的榕树,那时候木材奇缺,一棵榕树值很多钱。

陈宝琦靠日本人,后塘都占去做他的农场。他请长工扛着犁牵着牛,看上谁的田园,就犁,犁了就成了他的。

台湾人李仔恭依靠日本的势力霸占卢厝、枋湖大片土地去种甘蔗、木薯。

1938年5月12日,日本士兵在五通泥金捕捉老百姓的鸭子(《日本记者镜头里的侵华战争》蝶野摄影)

1938年5月15日,日军士兵在五通打家劫舍“凯旋而归”(《日本记者镜头里的侵华战争》蝶野摄影)

“顾更”

日本手,敌伪在禾山成立“保卫团”,强迫壮丁参加,团长是江头的周顺山。保卫团名为“保家卫土,维护治安’,实为巩固日本占领、监视人民抗日,还要和日军、伪军一道,参加沿海一线站岗放哨,防范对岸国民党军和抗日力量对厦门的袭击。

在仑后后江岗哨、钟宅下尾岗哨、墩上海岸岗哨、高崎后莲岗哨、寨上大石湖岗哨,敌伪每天强迫附近壮丁夜间站岗,本地叫“顾更”。

壮丁人数不够,连十来岁的小孩也被迫充数,白天要去修马路,晚上要到海边的哨所“顾更”。“我年纪小,晚上特别爱睏,就和另一个同一值班顾更的人约好,二人轮流睡,我睡一会他睡一会儿。没想到下半夜,我们二人受不住,都睡着了。这时过来了一个日本警察巡岗,就被抓到了。他就叫我们二个面对面站着,互相打耳光。我们不打,他就用木棍打我们,我们只好互相打。打不了几下,血就从口里流出来了,再打几下,两个人满脸都是血。”

日军在厦门强迫民众修路(《福岛部队战功册》 紫日提供) 

活活摔死

日军在五通头设兵营,这个地方缺水,就强迫凤头村民天天挑水给日本兵用。从凤头村子里挑过去,要走几百步。有的人力气小,挑得少,日本兵拿竹杠,从背后就打,一下子就被打趴下了,一头一脸都是血,自己家带去的水桶也摔破了,还被抓去井边的海蛎壳堆上跪。从早上8点多跪到天黑,整个膝盖满是血。

日军在吕厝的洋楼设队部,把禾光小学改成兵营,全吕厝各家各户派工,轮流去挑水、干活。他们在兵营边上用铁板搞了一个大水池,每天必须把水池的水挑满。“挑水上水池要迈上好多台阶,那时我才十几岁,力气小,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池,人不够高,一边倒水,一边泄出来。一个日本兵走过来,骂一声‘八格牙鲁!’就一棍子打在我屁股上。我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下来。”

日本人的食堂请了一个姓方的人帮厨,久了,和日本兵有点熟,有一次互相开玩笑,日本兵摔倒了,就恼羞成怒,一拳打到他的太阳穴上,又使柔道一脚把他扫倒在地。可怜方师傅七孔流血,活活被摔死。

血流满面

日军强占叶允和洋楼,这里成了侵略者的魔窟。吕厝人被强迫为日军挑水、做苦力,受尽了屈辱。日军在公路边上设立哨卡,上刺刀、牵狼狗,耀武扬威,强迫经过的中国人被搜身、要弯腰鞠躬,动不动就拳打脚踢。

日军占寨上灵著宫边的陈得义洋楼为队部,设岗哨站岗。不论男女老幼,经过此处就得向站岗的哨兵弯腰鞠躬,否则就遭来一顿殴打。

坂美东埭海边榕树下有日本兵站岗,经过的人要向他弯腰行礼。有一次我忘了行礼,就一拳打到我脸上,顿时血流满面。**

     1938年5月25日,占领厦门的日军扛走禾山马厝的文物(《日本记者镜头里的侵华战争》蝶野摄影)

染衫擦面

日军就像野兽一样,禾山的姑娘、妇女胆战心惊。原本青头布、白纱洋做的白色衣衫不敢穿,只好用厨房的草灰泡水,把白衣染成灰色,才敢穿出门。脸色姣好的要出门,先要用手沾黑色的锅底灰,在手心上搓了,用来擦脸,打扮得丑一些才行。

番薯换某

日本手,厦门市区人最可怜,中国人配米定额还不如日本人的一条狗。粮食不够,很多人跑到禾山来找吃的,在野地里挖野菜,在收完了的地瓜园里“翻番薯”,拾剩下的小地瓜吃。有的人家到禾山投亲靠友,还有不少人家为了活命,被迫把女儿随便嫁给禾山“山场”的农民做妻子。有人形容“三袋番薯换一个某”。


经黄国富老师授权。

本图文内容转载于其关注号:老禾山原住民,版权归其所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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