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多年前那场解放厦门的战役,其中人民解放军在老禾山今湖里范围内的上何、寨上、殿前、高崎、后莲、钟宅、坂美等处登陆作战,尤以寨上大石湖、殿前神山、高崎要塞、后莲坪、钟宅下尾、安兜山、坂美等处的战斗最为惨烈。据战后统计,此役仅我29军就伤亡1303人(见《漳厦战役》 市委党史研究所编)。
战斗结束之后,受当时条件的限制,牺牲的解放军烈士遗体就近掩埋。烈士墓散布在上何、寨上、殿前、高崎、后莲、岭下、下尾、通屿、坂美等沿海一线许多地方。
薛岭公墓里有一片烈士墓(2011年)
解放后第三天,解放军接当地老百姓报告,派人组织民工把上何、塘岸的海滩上的烈士遗体移到山仔头的后路尾埋葬,现场只做简单的登记、编号。过了几年,陆续有烈士的亲属来认,有的竖了墓碑,有的移走骨骸重葬。
坂美海岸上,“256团二营登陆后遭到守军火力夹击,伤亡很大”(《叶飞回忆录》)。战斗结束后,把烈士的遗体集中埋葬在坂美妈祖庙宫东侧、下石宫前的埭边。
高崎东面的海滩,滩涂又宽又深,当时登陆的战士很多是陷入海泥中难以隐蔽而中弹牺牲的。参与当年收埋烈士遗体的村民回忆,解放后二三天,部队的同志叫我们帮助收埋烈士遗体。牺牲的解放军战士和国民党兵混在一起,部队就派人来指认。国民党兵的尸体在海滩上海岸上,就地挖坑埋了。解放军烈士的遗体主要是在后莲和盐垛边,那地方岸陡,攻不上来,牺牲了很多,身体都变形了,很惨。我们把解放军战士的遗体集中抬到虎当边(今台湾水果市场附近),先是一个一个用白布包着,挖个坑埋。但是遗体太多,这样处理太慢了,就挖一条1米左右深的沟,用白布铺上,我们负责把遗体一个个排好。部队的同志负责翻衣角,把写在上面的烈士的姓名、籍贯和部队番号记录下来,然后再盖上白布。我们就往上覆盖泥土。牺牲的战士都很年轻,有一个战士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,敌人的子弹击穿了他帽子上的五角星,他腰上的搪瓷牙杯里压缩饼干还舍不得吃,真让人心疼!其中有一个连以上的军官,他的遗体单独埋,后来还在上面建了一个碑。
寨上群众协助收集解放军战士遗体一百多具,掩埋于虾尾山园地,并树立了木牌。
钟宅湾的通屿北岸,高高的峭壁边上有数十个烈士墓,在旧钟宅盐场厂部后,即今五缘大酒店前。烈士墓没有墓碑,只在坟头上用灰抹一个半圆,划上姓名。
1950年清明前,殿前群众献出木材做棺材,重葬收埋在殿前社西的12位烈(《厦门日报》1950.3.22)
安兜农民到位于飞机场东北处的烈士墓,栽上1梧桐和满地红花(《厦门日报》1950.4.12)
1951年清明节,围里农会、坂上农会,高林农会分别组织数百农民和学生祭扫位于岭下后山、高林通屿的烈士墓(《厦门日报》1951.4.12)
解放后,人民群众用各种方式表达对烈士的敬重和悼念。1950年清明前,殿前群众献出木材做棺材,重葬收埋在殿前社西的12位烈士,并献出石条、红砖修建烈士墓。1950年4月9日,安兜农民在村农会和村长带领下,到位于飞机场东北处的烈士墓,栽上143株梧桐和满地红花。1951年清明节,围里农会、坂上农会,高林农会分别组织数百农民和学生祭扫位于岭下后山、高林通屿的烈士墓。
1957年,解放厦门的烈士的遗骸全部收入厦门解放纪念碑后的烈士陵园。
本地旧时是海防前线,解放后的备战和多次炮战,还有在训练中或者其他因公牺牲的烈士,墓地也很零散,五通头、洪塘、后院埔、墩上海边、金山脚下、安兜门口山、殿前神山,都曾有烈士墓。这些烈士墓都立上了石头墓碑,清楚地刻着部队的番号,烈士的籍贯和牺牲的时间。
这些烈士墓,民政部门在70年代都集中进行了移葬或妥善处理。
如今,在薛岭墓园密密匝匝的墓地之中,有一片烈士陵园。从刚解放后的1950年到上世纪90年代,在这片占地约2000平方米的场地里陆陆续续安葬着344个长眠在这里的军人。摩挲着一个个斑驳的墓碑,细读着墓碑上红色的五星下的文字,一个个名字下是鲜活的生命。这里有在“九三炮战”“八二三炮战”所牺牲的烈士,有在备战、训练、值勤、施工中倒下的战士。这一座座墓碑向东向南,向着太阳的方向,他们来自祖国各地,把年轻的生命定格在这块土地。在周围密密麻麻的墓葬包围之中,这一片烈士陵园是如此的低调!没有耸立的纪念碑,没有苍松翠柏的围绕,没有一片可以举行活动的场地。尽管如此,每年清明前后,附近的学校、机关、团委会来这里举行仪式,悼念这些在保卫厦门建设厦门付出生命的战士。
近年来,有关部门为甄别和落实其中的烈士墓葬,为烈士亲属寻找烈士做了大量的工作,今年,还专门整修了陵园的地面和墓葬,把烈士的英名镌刻上墙。
整修一新的薛岭烈士墓(2021年)
薛岭墓园啊!每年扫墓时节如潮的人们啊!请移步到毗邻的烈士陵园,去看望长眠在侧的烈士;漫山的鲜花,请为他们献上一朵,告慰于他们的英灵。
经黄国富老师授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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