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第22记」
胡建人蹩脚的普通话,宋太宗说「我自会得」,这样的不标准您介意吗?
阿嬷和孙子外出玩耍,孙子吵著要吃PIZZA,然后就缠着阿嫲说:"阿嬷阿嬷,偶要吃PIZZA啦。"阿嬷很诧异:“哎哟,那个不能吃啦。”可是孙子一直叫,阿嬷实在很无奈,只能深深地挖了一驼鼻屎喂到孙子嘴巴里。
福建人的普通话,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,在春晚的加持之下,更是海内外闻名。
福建人民出版社:福建人怎样学习普通话
圭海君今天还要爆个料,其实福建人的汉语口音,早在宋代初年就已经被广大士人所诟病了。
福建人口音的形成和分布,以沿海市县最为明显,特别是讲闽东话的宁德、福州,讲莆仙话的莆田,和讲闽南话的泉州、厦门和漳州,这三个区域的方言共同构成了中国七大方言之一的闽语。
而福建话,大多情况下指的就是闽语,更确切的可能是闽南语。
第一则案例:“闽语难晓,语颇獠”
这个故事的主角来自泉州南安,五代到北宋年间的刘昌言,闽南话泉州音。
他本来是五代漳泉割据势力陈洪进的幕僚,后来随陈一起归顺大宋,并在宋太宗太平兴国八年高中进士,顺利进入大宋朝廷。
或许是陈洪进和赵普的裙带关系,刘昌言很得宋太宗的喜欢。
赵普死后,宋太宗起用刘昌言为起居郎,并赐金紫、钱五十万,二人相见恨晚,竟然各自用带有闽南话和开封话的口音密切交流了三天三夜。
于是宋太宗升刘为工部郎中,过了一个月,又升为枢密直学士,与钱若水同知审官院。谁想,仅又过二十八日,又升右谏议大夫、同知枢密院事。
刘昌言如此迅速受到提拔,引发了一干大臣妒忌,于是谏言来了,我们的福建口音也要上场了。
《宋史》记载,“昌言骤用,不为时望所伏,或短其闽语难晓,太宗曰:惟朕能晓之。”
《青箱杂记》也有类似说法:“时有言太骤者,太宗不听,言者不已,乃谓昌言闽人,语颇獠,恐奏对间陛下难会。太宗怒曰:‘我自会得’。其笃眷如此。”
这段话的意思是说,朝臣见刘昌言升迁太快,向宋太宗谏言说,刘昌言是福建人,说话不标准,怕陛下听不懂被忽悠了,可是我们的宋太宗却信誓旦旦的应喝到,老子就是听得懂,就是喜欢这么干。
是任性,还是真性情,只有宋太宗自知而已。
第二则案例:“宋孝宗笑曰,此闽音也”
这则故事的主角来自泉州晋江,北宋到南宋年间的林外,闽南话泉州音。
林外五十多岁才中进士,仕途上有些郁郁不得志,整天也是到处游山玩水。
有一天,他身穿道服,经苏州吴江,突然诗兴大发,于是在垂虹桥桥洞穹顶写下《洞仙歌》:
飞梁压水,虹影澄清晓。桔里渔村半烟草,叹今来古往,物换人非,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。雨巾风帽,四海谁知我?一剑横空几番过。按玉龙、嘶未断,月冷波寒。归去也,云崖洞天无锁。认云屏烟幛是吾庐,任满地苍苔,年年不扫。
吴江垂虹桥
宋代人也算是捕风捉影的好手,竟然传着传着说这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写的词,而有心人也把这个词送到了宋孝宗手中。
孝宗算是诗词达人,对四海韵律都有些了解,立马看出这词的关键,断定这是福建人所做,理由是“云崖洞天无锁,锁与老叶韵,则锁音扫,乃闽音也”,后来臣子们去取证,果然找到了林外,而林外也因此受到了起用。
这段故事出自宋代周密的《齐东野语》,《古今词话》也记载,真实性较有保障。
闽语,中原余音
从以上两则故事,我们大概可以看出,最迟在宋代初年,闽南语已经完全成型,并且有别于开封所在的中原古音,这种音调显然是特别的,以至于有些中原人是听不懂的,但整体上在交流方面是没问题的,否则宋太宗赵光义如何和刘昌言各种南音交流。
泉州海港
令人诧异的是,似乎宋代的皇帝对福建方言是极有研究的,听得懂还理解深刻,这大概是福建方言源自晋语、在唐代重新定型,与宋代有些差异但交流上勉强适用,且两宋时期,福建的文臣实在太多,朝廷上或许已经适应了这种语调。
然而,在宋太宗的内心里,则可能还存在这么一个自我的想法:经历了唐、五代胡人糟蹋中原的过程,中原地区已经不存在纯正的雅言了,而大宋承继自周,宋太宗为了显示自己得国之正、汉人血统之纯,故意借刘昌言的晋语来证明自己的身份,算是一种政治目的吧。
诚如“北人避胡多在南,至今南人能晋语”所要表现的那样,闽南语算是当时晋语的一种代表,再不济也是唐语。
时至今日,福建话没有太大的变化,但官话却变的一塌糊涂,当大家还在刁难、嬉笑福建人的口音时,福建人完全可以一笑泯恩仇,咱这才是文化传承嘛。
本文内容由作者:蔡少谦 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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