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山隔海与同安、灌口相望。旧时,不仅是商宦巨贾,就连稍微富足人家或者侨眷之第,也常常遭受对岸强盗之扰,称之“强摃”。对于强摃,本地上了年纪的老者至今尚存记忆或者传说,对于其过程中具有戏剧性的情节还津津乐道,有的还衍生出惊险、生动的故事。
出于安全防卫的需要,禾山民居大厝设计了许多防御的设施。
“门槓”和“辇钱”
禾山的红砖民居大厝,厚实的门扇、紧闭的厅门形成一道防护之门。门扇后,还加了另一道坚固的“门槓”或者“辇钱”。 紧挨厅门门槛后面,往往有一块带孔的石板或者有一道长长的石槽。这就是装置防盗用的“门槓”和“辇钱”的地方。
如果大厅的门墙是实砌的,则厅门的门框采用粗大的石料,在厚实的门板之后,再加一条实心横木,俗称“门槓(góng)”。门槓的两头卡在门框的石槽里,非常牢固。关上厅门,插上门闩,横上门槓,就成了一道坚固的“防盗门”。由于这样的门槓是横向的,称为“横槓”。

坂美“大夫第”“横槓”的卡口

泥金135号“横槓”的卡口
如果大厅的门墙是木制的笼扇门,则门槓是竖向的,其上卡在连橼的中央四个或者5个方形孔洞内,其下卡在与门斗内的地面同样凿孔的相对应的石条上,石条上开有对应的孔洞,用以插入“门槓”,因其竖向,称为“直槓”。由于大厅的外墙并非实砌墙,其坚固程度远远不及“横槓”。

祥店49号大厅门后的“直槓”

坂美“大夫第”大厅门后上方的“门槓”孔
民居大厝厅门的门槛后的地面往往有一道石槽,这是用于加装防护的“辇钱”的下卡口。

高林142号“辇钱”的石槽沟
在大厅门上门斗后加装二道木梁,作为上卡口。二道木梁上置滑轮,在梁道和石槽间加装二扇厚达10几厘米的木板挡门,俗称“辇钱”,滑轮承载着辇钱,使得厚重的辇钱可以滑动平移。平时,2扇辇钱各推向厅门的边上,只用门扇关闭厅门。遇上盗贼来犯,关上厅门,把左右二扇“辇钱”合上,连同厅门的门扇形成厚达20厘米的双层门。这大概是当时最最实用的防盗门。由于开合“辇钱”时,木轮子会在木梁上发出声响,大厝也会相应地微微震动,如同宫庙在“犁辇”(颠簸辇轿)一样,所以取吉祥之意叫“辇钱”。
“门槓”、“辇钱”,加上厅门,这是那一年代大厝民居常见的坚实的木质防盗门。

钟宅6159号“辇钱”上端的2个轮子看得很清楚

殿前“草观老宅”的“辇钱”油漆一新

殿前“草观老宅”的“辇钱”还可以使用

前村125号“辇钱”

后浦129号“辇钱”还画了2幅图案
半楼
民居大厝的房间和屏后搭有木制半楼,形成一个环通空间,在前房处又通向步廊(砛墘)“子孙巷”(巷头)上方隐秘的半楼,是居高临下防卫、易守难攻的制高点。这里设有面向砛墘的小孔,可以从左右射击击来犯的的强盗。

泥金409号半楼

梧桐422号的半楼
枪孔
在民居大厝凹寿大门的对看堵,设立向外的隐秘的观察孔和射击孔,以防御对大门的攻击。必要时从这两个孔对来犯者进行射击或者使用长枪扎刺。这样的孔俗称枪孔,其所控的射击范围,就是对于前落大门外的来犯者。

昭塘65号“新厝内”大门对看堵上的射击孔
危害乡里的“强摃”盗匪解放后就没了,近来是“安全感”最好的年代。但是,住宅的防盗设施比起旧时有过之无不及,防盗门、猫眼、人脸识别、监控探头,从新材料到高科技,无所不有。回望旧社会民居防盗的“门槓”和“辇钱”,半楼和枪孔,还是有种莫名的感慨!
经黄国富老师授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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